最近想起一些幼儿园时期的事情。

很有趣,凭着印象摘录几个。


大家应该都有被询问未来理想的经历吧。

幼儿园老师在1998年的某个午觉后的下午,印象中还有些阴天的那个下午,在教室里发出了理想质询。


理想这个词,听上去又红又专,一帮小崽子开始手舞足蹈,生怕说出的事情因为不像“理想”而被嘲笑。

印象中我的回答没什么新意,因为上了几天美术班,想想也没什么其他技能被赞美过,那回答想成为画家,就十分合理。

实在是对世界没有什么基础认知,导致想成为科学家画家作家的小崽子过多,如果此刻有一个灯神,拿着笔,挨个记下理想,回去帮忙实现,

未来,势必没人种地,这帮小崽子科学家将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,等着饿死。


侯老师穿着白色紧身短袖,显得胸非常大。


“没人想当祖宗吗?”


那一刻,小崽子们集体宕机。大概率其他崽子也跟我一样,没人跟崽子们讲理想的范围可以这么宽泛的,更没人提示过我,成为祖宗,可以是个理想。


“当祖宗不用干活,躺着就行。什么都不用干,你们真没人想当祖宗吗。”


现在想来,她这句话虽以疑问词结尾,但应该是陈述句。

二十几岁的他,看着一屋子叽叽喳的崽,看着窗外的云,目之所及,红砖地面白灰墙,暗灯泡,墨水的黑板短粉笔头,破凳子破桌子。当祖宗,绝对是那一刻,她从心坎儿里挖出来的期望,她特么是真的不爱她这份工作啊,只想躺着当祖宗。

躺平鼻祖,一个思考为什么小崽子都想当科学家而不想当祖宗的幼儿园老师,那一刻,她是个哲学家。


她问我们想不想当祖宗的时候想的事情,一定也是她第一次思考的东西。思考出什么了不知道,但是她那天穿的白色短袖是真的显胸大。


这是第一个故事。


第二个故事,大概是在1999年,幼儿园午睡。


我从熟睡中醒来,听见陌生人在说话。

两个女孩,听上去是小学学生,

“你们不能跟他学学吗,我们损失了两堂课过来看着你们午睡,结果你们全不睡觉,太不听话了,知道两堂课要损失多少东西吗!”

“他叫什么名字!”

小崽子们齐声回答:

“***”

“他是不是你们班最乖的孩子!”

“是...”

“你们为什么不能跟他学学!”

“...”


啊,在说我,我闭着眼睛开始破案,大概经过清晰不难推理,

崽子们看到盯午睡的老师变成了临时来的小学学生,异常兴奋,导致睡不着,睡不着,就要大声说话满地跑,

但是因为我中午躺的比较早,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令人开心的变化,加之我确实很困,所以睡的很安详。

在一帮吱哇的崽子堆里安详,这确实有点出奇冒泡,被当做典型大夸特夸,从听话夸到了以后必有出息。


问题是,我其实已经醒了。被丫们的一问一答吵醒的。

通过闭眼分析,此刻的我无疑是在榜样的高点上,如果此刻睁眼翻身,势必会让两位小学小姐姐下不来台,我的榜样光环也势必破裂,短暂思考后,我决定装死。

可是,我那天盖的被子太厚了,而且不知道谁干的,给我整个裹在棉被里,只露颗头在外边,过紧。夏天,很热。我开始出汗了。

不停地出汗,因为是穿着衣服睡,出汗也无法散热,身上开始痒起来了,崽子们和小学生还在一问一答,十分聒噪。


我的床戏,演的十分痛苦。


大概是小孩坚持不了什么事情,过于紧张的表演,让我十分疲惫,我又,睡着了。


再醒来,是听见了上课铃。

坐在教室的小板凳上,同桌问我,你知道今天中午,有人夸你吗。


我说“不知道,完全不知道。”